氷面镜

白璧有微瑕。

幕后台前 第二章

  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,凌承望从椅子上弹起来,伸手去捡地上飞散的稿纸。白明之愣了一下,也赶紧蹲下去跟着一起整理满地乱飞的稿纸:“我来我来,不好意思。”终于收拾完一地狼籍,白明之爱惜地掸了掸稿纸上的灰,放回抽屉里,坐回了转椅上。

    凌承望突然开口:“白老师,我有个请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下周的这个时候,我可以再来,看看剧本的进度吗?”

    白明之低头犹豫了一下,还是答应了:“好。”

    凌承望站起身,向他轻轻鞠了个躬,说:“白老师,我先走了,今天多有叨扰,下周我再来。”

    门“咔哒”一声被带上了。白明之坐回转椅里,抿了一口凉掉的咖啡。他突然就觉得有点后悔,后悔一时冲动就答应了凌承望的请求。

    

    他一直是孤身一人,也习惯了踽踽独行。

    

    三年前,白明之其实接过《吉屋出租》的翻译工作。《吉屋出租》是百老汇的明星音乐剧,是给许多人带来力量的一束光。对于白明之来说,更是一场可望不可及的梦。但剧本的翻译工作并不像这部剧的头衔这么光鲜,甚至可以说是相当苦难。进展缓慢,但他不舍得应付过去,就这么强撑着过了几个月。就在这时,有个问题出现了。

    

    当早上五点,白明之躺在床上闭着眼,仍然能清晰地听到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时,他不得不惊恐地接受一个事实:他失眠了。

    

    感谢医院开的帕罗西汀,白明之几乎忘记自己曾是个病人了。剧本像一个无底深洞,他不管不顾一头扎进去,导致了焦虑症急性发作。

    

    第二天去医院配药,医生说了白明之一大通,大意是为什么病情还没稳定就开始高强度工作,让他多休息休息。白明之笑笑不说话,拿着单子去准备抽血缴费,发现自己的医保额度已经用完了。

    

    白明之掏了掏口袋里所剩不多的钱,勉勉强强凑齐了药费。一叠药拿在手里,重得像巨石千钧。

    

    拿到药后,他忍不住坐在医院的大厅小声地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

    人群川流不息,许多的《吉屋出租》里的角色在他眼前走过。很多狂躁的benny在绝望大喊,或者是身患绝症的colins和angle,分外灿烂地笑着或哭着。

    

    他在心里想,可我爱这个戏,可我真TM的爱这个戏啊。

    

    虽然很多人会说,爱有个屁用,别在这卖情怀。那我真TM的爱这个戏呀,就当我是受虐狂一边哭一边给这部剧写点看得过去的词吧,这样就不是卖情怀的啦。

    

    但是随着病情加重,他不得不遵从医嘱,停下手头的一切工作,《吉屋出租》的翻译工作也就此搁浅。

    

    现在,白明之已经很少再焦虑发作。不管是发作时的绝望,还是停药反应后的痛苦,他都一个人扛过来了。就这样过了三年,直到《吉屋出租》再次出现在他面前,直到凌承望站在他家门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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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周的时间对于埋头苦干的人来说过去得很快。转眼就到了凌承望跟他约定好的日子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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